近年來,台灣對於「房價、社會住宅」等居住議題討論熱絡;瑞典雖然模式和我們不大相同,但也一樣面臨了住宅短缺的問題。
作為對當代議題的回應,瑞典建築設計博物館(ArkDes),在去年(2016)舉辦了一個以居住為主題的展覽「Bo. Nu. Då.」(Housing. Now. Then,居住・現在・過去)[1],回顧從 1917 年到 2016 年,這 99 年間,瑞典關於「居住」曾遇過的問題跟應對的作法。
展覽空間規劃
展覽以「抵達」開啟,中間是一道「時光互動走道」。沿著走道的左右兩側,張開「四大主題」:必需、建築的回應、家與日常生活、家的感覺。走道的尾端是「三個政治面向」:遊民、辯論、政策。最後以「未來」作結。
抵達:時間與空間的重疊
展覽的入口,是參觀者抵達會場的第一個區塊,也是展覽關注的時間起點:1917 年。
這裡佈置了 1910 年代,2 個大人和 11 個小孩生活的公寓。你可以走進其中,用身體感知住在這樣的一個家,是什麼感覺。
迎接你的文字是:
“ 所有曾經離開過一個家,出發前往另一個居住地的人們,都曾經是「新到者」。
1917年,許多人們的居住狀態並不理想、居住權遭到剝奪,當時,瑞典立定了第一個國家居住政策,以緩解人們的困難。
現在,仍然有許多人們把大小家當裝在行李箱裡,從一個城市搬移到另一個城市;他們搬入過於擁擠的住宅中、睡在沙發或一個簡單的床墊上。 ” [2]
在擁擠的 13 口之家裡,放著四個螢幕、播放著四個居住故事 —— 這是四個 2016 年的居住故事,四個不同的家庭,有著不一樣的居住型態,也有各自面臨的難題跟生命故事。
在這裡,空間的隱喻讓不同的時間相互重疊:1917 年「抵達」的人們,與「抵達」的參觀者重疊。2016 年的現代居住故事,上演在 1917 年的擁擠公寓的空間中 —— 不同樣貌的居住困境相互重疊。
時光互動走道:巨大視覺化圖表
走過「抵達區」,會看到一段走道,左右兩側有著醒目的、巨大視覺化圖表。
我擅自命名為「時光互動走道」。
時光,因為:圖表的最左端(開始)是 1917 年、最右端則(結束)是 2016 年。所以當你走過這條走道,也依序讀完了這巨大圖表自 1917 年以來的故事。就像走過這段歲月一樣。
互動,則是因為除了觀看、閱讀。這條「路」上還設置了數個不同的互動體驗。
左方紅藍色的折線圖,是 1917 年以來,瑞典房屋建設的數量。紅色為為國家驅動的建設,在 1960-1970 年代的「百萬計畫」時期,達到高峰。藍色為市場驅動的建設(至 1945 前),以及省/市場驅動的建設(1991-2016)
右方紅綠色的折線圖,是瑞典住宅等候人數(Housing queue),在 2000 年後一飛沖天。
在瑞典,租屋是「公共住宅」而非「社會住宅」,也就是並非只提供給弱勢,而是大家都可以來租的公寓。有保障、不會隨意趕人,同時是可負擔的租金。
那,怎麼決定誰可以租呢?很簡單:登記、排隊、照順序來。
而這個系統目前遇到的困境為,住宅數量不足,等候名單太長,平均要等八年以上。跟台灣一樣,住宅缺乏的情況又以首都最為嚴重。
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可以說也有某種「天龍國優勢」:假設你生在天龍國,家庭環境可能已經很不錯了,同時,父母也知道要儘早幫你去登記等候名單。你排到的機會就比大學以後才來到天龍國唸書的同年人要來得大。
排不到公共住宅的人們,只有轉向二手租約市場—— 向擁有第一手租約的人們承租、或是向私人的住宅擁有者承租。但這些租約通常較無保障、可租期間較短,且價格由市場決定。[3]
可租期間較短的原因,除了房東因為個人因素只想短期出租外,還有兩種可能:
一、擁有政府一手租約的人們,如果長期轉租,會失去租約。為了維持擁有租約的資格,多半會在一定時間內收回自住。
二、在台灣,當你買了公寓後,多半就對公寓有很大的決定權。但在瑞典,買了公寓的人,不是買了一個從此只屬於你的「房子/物件」,而是買了「bostadsrätt」(住房權)。也就是說,整棟公寓是由所有人一起共有的:你買了其中部分的股份,有權使用、居住,並有共同決策權。「公寓」像是一家「股份有限公司」,而你擁有部分的「股份」。如同「公司事務必須由股東共同決定」一樣,如果你想出租自己的公寓,必須獲得樓棟委員會的許可。出租時間的長短,也得共同決定,而不是你開心就好。
時光互動走道:互動裝置
除了兩個巨大的視覺圖表,在這條中央走道上,還有幾個互動裝置。
*互動 1:一條公車路線上的分隔
分別以哥德堡、馬爾默一個公車路線圖為例,比較經過的每一個站,政治社會經濟上的差異。項目包括:選舉參與率、政黨支持度、就業率、教育狀況、收入、外國出生。
*互動 2:斯德哥爾摩的富人住在哪裡?
圖為 1995-2010 年間,斯德哥爾摩的富人居住區域視覺化。「富有」的定義是,收入至少為瑞典中位數的 1.4 倍。紫色區域代表該地區富有人口增加(移入),紅色區域代表富有人口減少(移出)。
其中三個區域除了顏色,也另外做成了三個透明立體的小方塊,利用方塊上的起伏表達變化狀況,讓你可以用觸覺感受變化程度。
另外一個以此形式呈現的圖為「斯德哥爾摩不同地區的平均壽命」(右上角小圖)。紫色為最高,86 歲。紅色最低,78 歲。
*互動 3:你買得起哪裡的房子?
如何讓瑞典房價變化對參觀者來說更有感呢?—— 把變化圖做成互動圖表,讓參觀者輸入「探索時間點、家戶收入、購屋存款」,探索自己可以買到瑞典哪些地區的房子?
最好的深綠代表「沒問題」,能買到。最差的深紅代表「不可能」,忘了吧。
*互動 4:地板展區
地板上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方形色塊,是「地板展區」。畫出:5 萬塊瑞典克朗(約 17.6 萬台幣),在世界各地可以買到多大的空間?
在最貴的摩洛哥,僅能買到 0.1 平方公尺。
(根據內政部營建署 2014Q4 資料,台北市平均每坪金額為 58.43 萬,以每坪 = 3.3058 平方公尺計算,每平方公尺的價格約 17.67 萬台幣。所以如果台北在這個比較清單裡,可以買到的大小為 1 平方公尺)
以上四個互動裝置,將不同的統計數據、設計成不同的體驗形式,讓參觀者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理解數據背後的意涵。
其中,我個人最喜歡的是最後一個、最「低科技」的地板展區:一條各種顏色的方塊步道,讓展場氣氛變得更活潑。像小時候跳房子、玩耍那樣沿著方塊步道,就是身歷其境「最貴的城市」統計數據。越走越後面、來到越來越貴的城市,「你還能塞入這樣大小的空間嗎?」—— 是十分簡單且有意思的設計。
沿著中間的視覺化互動走道,向外延伸,就是四個區塊、對應四大主題。
四大主題)主題 1、必須
「必須」(Necessity)包括「緊急住宅」和「臨時住宅」。「緊急住宅」為因應戰爭、天災等狀況,所需要的住宅。在這裡,除了建築技術及設計,也提出了「瑞典在國際社會的援助上可以扮演怎樣的角色?」的思考。
「臨時住宅」為因應短期工程需求等因素,所建造之暫時性住宅。不過,有時候臨時性的住宅,也有可能保存的比預期還要久。例如 1917 年,建築師 Gunnar Asplund 為斯德哥爾摩的工人設計臨時住宅,後來一直保留到 1960 年代才拆除。
四大主題)主題 2、建築的回應
在「建築的回應」(Architectural responses)區塊,包括四個子題:創新、共同居住、採光(光線設計)、周圍鄰里。
例如,想像未來建築的各種可能性:如果把房子建成星星的形狀會怎樣?金字塔形狀的房子可行嗎?或是住在一個「幾乎所有牆壁都是可移動式的」房子中又會如何?
以及未來新的居住模式、及其對應的住宅形式。像是「共同居住」—— 如果我們要都有地方住,可能得分享一些空間。如果我們分享一些居住功能,就能有更多的人有地方住。而哪些功能應該分享?如何設計?
四大主題)主題 3、家與日常生活
在「家與日常生活」(The home and daily life)中,探討的是「人與家」的互動關係,下有三個子題:日常生活的度量、百萬計畫、家:作為資訊中心。
1940 年代,為了探討「人們在家裡的日常生活行動如何展開」,Home Research Institute 開始測量家中各種活動的數據,例如:坐下來喝一杯需要多少空間?如果有五個人吃飯,廚房的桌子要多大?清潔用品櫃要多大、如何設計?⋯⋯等等。
這些研究的目標是透過了解 40、50 年代瑞典人的生活,找出有哪些設計法則,可以讓每天的日常生活更容易。其結果也促進了相關產業的發展。IKEA 就是其中一例。
值得注意的是,研究並沒有提出「房子就應該如何被設計」的「絕對準則」;相反地,著重在提供一個了解的基礎。
而了解正是改變的第一步。
四大主題)主題 4、家的感覺
“ 家,是夢想和渴望,也是不可或缺的。
房子和不動產越來越像市場中投資和商品。
但擁有一個自己的家,永遠都不只是一項經濟投資。”
—— 「家的感覺」展區引言摘錄。
如果「家與日常生活」討論的「人與家」是外在的、肢體的、可見的互動關係。「家的感覺」(A house is not a home),討論的就是「人與家」的內在的、不可見的,但一樣重要的感情依存關係。
「房子並不是家」,家是透過居住在裡面的人創造出來的。
在這個展區,你可以在「夢想劇場」幻想「什麼是家?一百年後我們會如何居住?」。也可以觀看對人們來說「代表家」的重要物品是什麼。以及在電影中,呈現出來的「家」,又是什麼形象。
在以上的四大主題中,「主題 1、必需」和「主題 2、建築的回應」較屬於建築技術;而「主題 3、家與日常生活」和「主題 4、家的感覺」,則是人與建築的互動。
三個政治面向:遊民、辯論、政策
結束了四大主題區,中央走道末端安排的是三個「政治面向」:遊民、辯論,以及政策。
*遊民(Homeless)
瑞典國家衛生和福利委員會對無家可歸者(Homeless)的定義為:
- 已被轉介到緊急住房、庇護所、限期居所,或睡在街上的人。
- 已獲得許可、或已在支持機構註冊,但在出院/離開時沒有住所的人。
- 因為無法進入一般住宅市場,而住在政府安排之住宅中的人,並因而受監督人、或特定的條件規則約束。
- 暫時借住在朋友、認識的人、家人或親戚家,沒有簽訂正式條約者;或暫時向私人承租、分租者。(A person who lives temporarily on a non-contractual basis with friends, acquaintances, family or relatives or who is temporarily lodging with, or a sub-tenant of, a private individual.)[4]
因此,「遊民」的官方定義,是指「沒有固定居所」的人們,而不僅僅是傳統印象上「流落街頭」、「睡在街上」的人們。
不過展覽中主要的焦點還是第一項:睡在街上的人們。
在這個展區,除了呈現數據、訪問專家,也訪問了六位遊民的生命故事:他們是誰?是如何變成遊民的?活動地區又在哪裡?
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區域 —— 我喜歡在討論「居住」、討論「家」時,沒有忘記「沒有家的人」。同時不只是「他人說著關於遊民的故事、數據」,也以遊民為主體,讓他們擁有自己的聲音、敘述自己的生命故事。
*辯論(Debate)
在「辯論」區塊,播放著政治人物過去針對居住議題發表看法的片段,也同時針對現在的危機拋出問題。例如:
- 是否應該簡化建築的計劃過程,讓房屋建設的時間可以縮短?
- 是否應該用市場機制決定租金?
- 國家應該補貼建造更多的公寓出租嗎?
- 年輕人應該有更多的居住福利嗎?
展場也有一本手冊,針對提出的幾個議題,列出「支持」及「反對」的政治人物、相關領域人士有誰,他們的理由又是什麼。
在現場提供自由索取的三本手冊中,除了一本展覽內容介紹、一本展覽相關活動時程介紹,就是這本「議題手冊」。讓所有參觀者都可以拿一本帶著走,好好思考各議題不同立場的論述。
*政策(Policy)
在「政策」區,將過去 99 年,分成六個時期,羅列當時遇到的危機、採取的決策,以及這些決策如何一路塑造了現今瑞典獨一無二的系統、居住模式。
我喜歡這樣追根究底,同時把過去和未來連結起來的方式。不會只看到「歷史」,而對當下沒有概念;也不會只能面對當下的難題,過去只有一句「歷史共業」或「過去已經過去了」,這樣模糊的交代。
未來:邀請你一起思考所想要的是什麼?
“
建築能提供哪些居住問題解答?而政治家又應該解決哪些問題?實際上瑞典可以容納多少人?我們需要破除什麼迷思?
為了尋找今日居住問題的答案,我們訪問了不同的建築師、研究員、評論家,並把這些內容,呈現在未來展間。
而最基本的問題是:居住是一項人權嗎?如果是,為什麼不是每個人都有地方住?對此,誰擁有權力、誰又有責任?
”[5]
進入最後一個展區「未來」,迎接你的是上面這段話。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如何破解有關於居住議題的迷思,例如:
- 更加市場主導的經濟是解決住房短缺的辦法
➔ “追求利潤驅動房地產開發商進入房地產市場最昂貴的部門,在那裡他們可以獲得更多、也更確定的投資回報。這在市場另一端(低價房屋)留下了未滿足的需求的真空。” - 我們需要重建過去那種利益良善的社會民主
➔ ”重要的是,不要加強這樣的誤解:「自由民主和社會民主的政治傳統在住宅問題上是對立的」實際上,兩方都曾經主動介入住宅市場。居住議題不是關於「主動介入的政府」對上「放任不管的政府」;相反地,問題在於:做什麼?什麼時候?為了誰?”
或是為什麼瑞典「並沒有滿」的論述:
「沒有,建築師 Andersson Arfwedson 說」
“瑞典滿了嗎?如果你有在關注住宅短缺和尋求庇護難民的爭論,可能很容易會如此認為。實際上,事實恰恰相反:瑞典不僅是一個富裕的國家(世界人均 GDP 最高的國家之一),也是歐洲人口最不密集的國家之一。瑞典的國土面積約等於德國加上奧地利,但總人口只有這兩個國家總和的十分之一。“ [7]
除了展區牆面列出的迷思、討論,中間的長桌上也放置了其他相關的書籍可翻閱,像一個迷你圖書館。
桌上的鉛筆與紙張,則邀請你創作、投稿,畫出自己「未來夢想中的家」。
作為整個展覽收尾的「未來」展區,是一個思考與討論的空間:在看過前面的歷史、辯論、議題、建築、生命故事後,在這裡,決定一個「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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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
[1] https://arkdes.se/en/utstallning/bo-nu-da-bostadsfragor-och-svar-under-99-ar-2/
[2] 中文為作者概要翻譯。展覽現場為瑞典文與英文並陳。英文為:
Arrival.
Anyone who has ever left one home behind to seek out another has been a newcomer – in a new town and a new place to live. On the floor of this room we are showing the floor-plan of a flat n Lindholmen, Gothenburg from the 1910s. At the time, it was home to two adults and eleven children. The national Swedish housing policy came during the first decades of the 20th century as a response to the hardship and deprivation that many people were experiencing. Even now, many people arrive in towns and cities with their belongings in a suitcase; the move into an over-crowded flat, sleep on the sofa, or unroll a mattress.
[3] 如果你有第一手租約,再把公寓轉租給他人,實際上有規定只能收取等額的租金。如果有附傢俱,可以多收一些,但最多不能超過 10-15%。但在供不應求的狀況下,違規的情況不一定能有效取締。
相關規定可參考:https://www.hyresgastforeningen.se/stod-och-rad/andrahand-och-inneboende/andrahandshyra/
[4] 中文為作者翻譯。展覽現場為瑞典文與英文並陳。英文為:
The Swedish National Board of Health and Welfare’s definition of homeless
- A person who has been referred to emergency housing, a shelter or a limited stay hostel or who is sleeping rough.
- A person who has been admitted/ is registered at an institution or support facility but who has no housing to go to at the point of being discharged/moving out.
- A person who lives in municipally-arranged housing where the accommodation comes with supervision and/or special conditions or rules, because the person does not have access to the normal housing market.
- A person who lives temporarily on a non-contractual basis with friends, acquaintances, family or relatives or who is temporarily lodging with, or a sub-tenant of, a private individual.
[5] 中文為作者概要翻譯。展覽現場為瑞典文與英文並陳。英文為:
Tomorrow’s solutions
What housing issues can architecture provide a response to? Which should be addressed by politicians? How many people can we actually have living in Sweden? What myths do we need to lay to rest? For our room of the future we have asked various architects, researchers and commentators to seek out tomorrow’s solutions to the questions we are asking today. And the basic questions underpinning everything are: Is housing a human right? If so, why doesn’t everyone have somewhere to live? Who holds power and who has responsibility?
[6] 中文為作者翻譯。展覽現場為瑞典文與英文並陳。英文為:
- A more market-led economy is the solution to the housing shortage.
➔ “The pursuit of profit drives property developers into the most expensive sector of the housing market, where they can get both greater and more certain returns on their investment. That leaves a gaping vacuum of unmet demand at the other end of the market.” - We need to recreate the well-meaning social democracy of the past.
➔ “It is important not to reinforce the misconception that the liberal and social democratic political traditions have diametrically-opposed approaches to invention in the housing market. In fact, both these forms of governance intervene so that they can set the rules of play. The housing issue is thus not only about active state intervention versus state non-involvement; it is instead a question of what is done, when it is done and who it is done for.”
[7] 中文為作者翻譯。展覽現場為瑞典文與英文並陳。英文為:
Is Sweden full?
No, say Andersson Arfwedson Architects:
“Is Sweden full? If you are following the debate about the housing shortage and asylum-seekers, it might be easy to think that. In actual fact, the opposite is true; not only is Sweden a wealthy country, with one of the highest GDP per capita figures in the world, it is also one of the most sparsely-populated in Europe. Sweden covers the same area as Germany and Austria together, but has only a tenth of the popul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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